第413章 卫队之哀-《王国血脉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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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巴尼此言一出,塞米尔脸现惊讶,下意识后退了一步!
    看见他的反应,小巴尼冷哼一声。
    灾祸之剑们则齐齐一怔。
    兜帽。
    克雷惊讶地看着瑟缩在地上的坎农,又看看戴兜帽的钎子离开的方向:“这世上真的有人,能通过微不可闻的脚步,就辨认出身份?”
    只见瑞奇也一脸惊异地看着坎农。
    “我想,如果你足够在意某事,到了能倾注足足十八年的心力在上面的程度……”
    他摇头感叹道:
    “那大概,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吧。”
    大厅的另一边,囚犯们大多站了起来,冷冷地靠近栅栏。
    “这是真的吗,塞米尔,”贝莱蒂沉稳地看着塞米尔,又看看灾祸之剑,目色严肃:
    “你现在是诡影之盾的人了?”
    他隔壁的奈讽刺道:
    “哇哦,这还真是好迹象,掌旗官阁下,至少你不用内疚了。”
    塞米尔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呼吸紊乱,却最终转向了表情最可怕的小巴尼。
    “这只是一次临时合作,我也很讨厌那只蟑螂,但现在,为了能来到这里……”
    但小巴尼打断了他。
    “你不明白,塞米尔,”小巴尼冷笑道:
    “我没有在说你现在混得怎么样——谁特么在乎。”
    小巴尼呼出一口气,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掌:
    “我说的是,洛尔丹·萨里顿,那个‘血色咏叹’身手很好,事实上,非常好,好得过分了……”
    听见这个名字,泰尔斯心中一动。
    洛尔丹·萨里顿……
    血色咏叹?
    泰尔斯的呼吸慢慢放缓,他的眼前浮现另一个名字,一个从天空之崖跃下的瘦长灰影。
    巴安奈特·萨里顿。
    飞蝗刀锋。
    塞米尔显然也微微一惊:“萨里顿?洛尔丹·萨里顿?”
    但小巴尼没有理会他,而是自顾自地道:
    “……但他却远远没有好到能够单枪匹马悄无声息地杀入复兴宫,随心所欲地行刺陛下然后飘然远走的程度——至少在十八年前,我们拦截他的短暂交手中,他没那么强。”
    泰尔斯倏然一惊。
    他醒悟过来,小巴尼诉说的,正是血色之年中,在复兴宫里那举世震惊的血腥一幕。
    艾迪二世之死。
    塞米尔皱起眉头: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,小巴尼?”
    小巴尼出神地笑了一声,这才放下自己的手掌,自顾自地道:
    “事发之后,我们,王室卫队的所有人,无论自由时还是坐牢时,都在猜想那群可能的敌人:诡影之盾,刺客之花,暗室,北地人,西南叛军,荒漠势力,也许还有康玛斯人或者其他嫉恨星辰的人,甚至那些在战前跟陛下势成水火的国内大贵族们……却唯独,唯独不愿意承认,不愿承认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话语渐渐停滞,在几个词语间回转,似乎不愿意说下去。
    泰尔斯的呼吸不自觉地加速了:可能的敌人。
    他没有忘记,六年前,还在英灵宫里时,努恩王所交给他的那一份地图。
    那份贺拉斯·璨星的地图。
    那份复兴宫的地图。
    它就静静地躺在行囊里,包裹在一包不起眼的食袋中,停留在身后玛丽娜的肩上。
    大厅里,塞米尔的脸色从没有如此严肃过。
    他踏前一步:
    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小巴尼又笑了。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,”小巴尼抬起复杂的目光,露出半边烙着罪印的狰狞面孔,寒声道:
    “也许我们罪有应得。”
    贝莱蒂痛苦地沉下头颅,纳基沉默不语。
    小巴尼说完后面的话:“也许当年凯瑟尔王子,不,新国王,他在事后把我们投入白骨之牢的行为,是最正确的。”
    塞米尔的瞳孔微微扩大:“巴尼,为什么你要说这些……”
    小巴尼轻嗤一声,并不理会,只是眼神缥缈地望向远方:“也许当年,光荣耀眼的王室卫队里,确确实实地——出了个叛徒。”
    他淡淡地道。
    塞米尔怔住了。
    五个牢房里,每一个囚犯的呼吸都慢慢束紧。
    下一秒,只见小巴尼回过头来望着塞米尔,双目含冰:“而他,他出卖了陛下,出卖了王储,出卖了整个卫队……把我们大家变成现在这副样子。”
    那一刻,塞米尔猛地喘了两口气,斜跨一步:
    “不……”
    但小巴尼的控诉还没有结束:
    “而那个叛徒!”
    神情激愤的小巴尼再次伸出双手,不顾一切地握住眼前的金属栏杆,只为更靠近对方。
    “他一定对米迪尔殿下的手令和笔迹了如指掌,才能假传王储的求援令,夸大宫门处的暴乱,利用先王的爱子之心,把我们调离群星厅,去宫门护卫米迪尔殿下,等我们陷入与暴民和有心人的混战,拖住王室卫队的大部。”
    塞米尔仿佛冻结在原地,张口结舌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    “这个时候,大萨里顿就在诡影之盾的配合下,在群星厅里对陛下动手了——维塔诺大师随约翰公爵远赴战场,埃达教导官身在圣树王国,面对‘血色咏叹’和一众刺客,库伦老队长哪怕拼上了性命,也没能保护住陛下……”
    小巴尼的声音变得嘶哑而难听,仿佛织机上的缫丝被寸寸割开。
    那一刻,无论是灾祸之剑还是他们的人质们,或者塞米尔,抑或是泰尔斯自己,都结结实实地愣住了。
    随着小巴尼的讲述,星辰王子仿佛回到了半小时之前:白骨之牢的大门处,当钎子微微抬手,鬼祟蒙面的刺客们就从阴影中闪现,出乎意料地撕开守卫的脖颈,刺破心脏,截断生机,再悄无声息地隐没黑暗。
    数秒钟的时间里,一切都发生得突如其来,平息得似无所觉。
    让王子不禁遍体生寒。
    小巴尼握住栏杆的手掌开始冒烟。
    他扭曲着脸孔,看得出来十分难受,却依旧在苦忍痛楚:
    “当宫门暴动渐平,群星厅遭遇入侵的消息也随之传来,王储殿下急令我们回援……”
    “而疲惫不堪心急如焚的我们,就按照那个叛徒的预想再次折回,只留下我父亲等少数人……”
    泰尔斯呆呆地听着这一切,这本该由那位父亲告诉他的事情。
    只见小巴尼嘶声道:
    “任由他们跟米迪尔殿下一起,在以为已经安全的宫门处……”
    “落入诡影之盾的陷阱。”
    这一次,泰尔斯清楚地看见,小巴尼的手和栏杆之间,发出了不祥的光芒。
    想到米迪尔之死,泰尔斯突然回忆起六年前的那一幕:
    那个背着黑色怪剑的男人。
    以及他的自白。
    【十二年前的那一天……】
    【确实是我亲手把剑……】
    【刺向了米迪尔·璨星。】
    【而我自愿为之,从未后悔。】
    泰尔斯怔住了。
    黑剑的话,小巴尼的话……
    当年,在群星之厅,在复兴宫门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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